對閉圈家長來說,“鄭森友”一定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廣州72歲奶奶陪讀十五年,助自閉癥的孫子畢業(yè)到就業(yè)》
《廣東19歲自閉癥少年拿下鋼琴十級,和郎朗同臺演奏!》
《自閉癥男孩被三所學校拒絕,卻在這里初中畢業(yè)…… 》
重度自閉癥、普校學生、鋼琴少年……在媒體瘋狂報道之前,鄭森友還曾作為自閉癥紀錄片《一樣的星星》的主角之一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
《一樣的星星》由全銀濤導演,上映于2019年。影片通過兩個相同年齡,但身世背景完全不同的兩個孩子,用對比的手法詳細的描述了自閉癥的起因、發(fā)病時間,以及他們的生存現(xiàn)狀。
導演希望通過紀錄片的傳播,可以讓更多自閉癥的家長受到啟迪,不要放棄,早日打敗這種絕癥,讓所有的孩子都沐浴在愛的天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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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15歲,來自廣州的鄭森友是主角之一。

另一位主角,是來自福建漳州的13歲男孩林佳俊。

一樣的星星,不一樣的命運。
以下是他們的故事:
鄭森友出生于廣州的一個高知家庭,爺爺是新中國第一批工程專家,奶奶氣質談吐亦非凡俗。森友的出生曾是全家最大的幸福,怎料他“長著長著越來越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別的孩子能做的,他不能做”,最終在兩歲的時候被確診自閉癥。
確診之后,媽媽不堪心理重負離開了小家,爺爺只得放棄受邀到外省辦廠發(fā)展事業(yè)的機會,選擇和奶奶一起全職照顧森友。

森友五歲之前,奶奶都不敢跟爺爺說自閉癥是不治之癥,只用善意的謊言安慰“可以治好的”。后來爺爺得知真相,這位從小吃苦長大,以硬骨頭著稱的老爺子都幾度失眠,陷入前所未有的絕望。
與此同時,在鄰省福建漳州的鄉(xiāng)下,林佳俊和他的家人也經歷著相同的打擊。
據媽媽回憶,林佳俊小時候就有超乎同齡孩子的好動,非常喜歡搞破壞。直到四五歲,家人才發(fā)現(xiàn)孩子的不正常,他們先后帶林佳俊前往漳州市醫(yī)院和廈門仙岳醫(yī)院看診,醫(yī)生只給了一個“疑似自閉癥”的判斷,最終在福州兒童醫(yī)院,疑似變成了確診。

林佳俊一家的生活壓力比森友家要大得多,媽媽身有殘疾,妹妹在上小學,全家僅靠爸爸在家附近打零工過活。爸爸始終不敢離家太遠,因為林佳俊一旦鬧起來,媽媽一個人根本控制不住。
隨著體格的增長,林佳俊的破壞力也越來越大,無奈之下,媽媽只能用一根鐵鏈,像鎖一只狗一樣把他鎖起來。
“鎖一條狗起碼不會那么心疼吧,但把他鎖在這里,出門一會兒就把屎尿往身上糊,那種感覺真的絕望?!?/p>

鄭森友的爺爺奶奶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隨著新中國成長起來的一代人,面對噩運,他們在短暫的悲戚后,便開始用一家人齊心協(xié)力的努力改寫命運的結局。
在干預過程中,奶奶經常帶森友出鏡,似乎在向全世界公告森友是自閉癥兒童。奶奶說,我這么做就是希望家長能明白:
天沒塌地沒陷,他們以后的路一樣,也有詩和遠方。你要想不讓他茍且的活著,從小就培養(yǎng)他生存的能力,不要去追求學習的能力。精神不集中、注意力不好、多動,對孩子來說都是正常的,不要去過度指責他,不要把家長的委屈情緒發(fā)泄到孩子身上。
家長的接納和努力最重要,放下心理的包袱,只要家長不絕望,孩子就不會絕望。

在通達的爺爺奶奶的守護下,森友始終生活在一個寬容的世界里。
森友在音樂方面頗有天賦,他從2009年開始學習架子鼓,參加過上百場演出。與此同時,森友還精通鋼琴、吉他等樂器,真正做到“一個人就是一支樂隊”。

奶奶為了開發(fā)森友的左右腦,還培養(yǎng)他的繪畫興趣。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除了音樂,森友對線條同樣感覺敏銳,對畫面擁有過目不忘和手繪重現(xiàn)的“超級技能”。

如果鄭森友的生活是越來越明亮的彩色,那么林佳俊的生活就是無盡的沉郁的灰。
在林佳俊被鐵鏈禁錮以前,他還曾有過一段自由時光。但正是這段奢侈的自由,給家人帶來了難以言說的痛苦和屈辱感。
媽媽說,林佳俊以前一出門就到處搶東西,其他人看到了不僅罵孩子“神經病”,還會罵父母,說“你們這是怎么做父母的,家里窮也不能教孩子出來搶吧!”父母在旁邊聽得字字扎心,有苦無處說。
所以他們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有個地方可以安置。

被誤解、被嘲笑,甚至于被欺侮,好像是自閉癥者共同的經歷。
鄭森友曾經被三所學校拒之門外,后來,是北師大南奧實驗學校的師生接納了他,讓森友得以進入普校學習。
奶奶說,校長和班里的老師、同學都對森友呵護有加。在校園里,奶奶陪讀在側時,也不會有人明目張膽地欺負森友。但一旦奶奶沒跟緊,還是會有其他班級的孩子跳出來指指點點,說森友是“精神病患者”“神經病”。
有一次放學去食堂,森友跑得比奶奶快,他進門看到湯盆里有個肉骨湯,直接下手在滾燙的湯里撈肉骨頭,讓奶奶和周圍的老師同學都嚇壞了。人群中有人交頭接耳,說“這學校怎么什么樣的人都收”。
奶奶聽了很難過,卻也只能故作堅強,把眼淚往肚里咽。

學校非常關注森友的情況,在食堂事件發(fā)生后,他們甚至專門召開了一個行政會議。
“如果是你們的孩子,你們會怎么樣?”
校長將森友的情況和奶奶的干預故事如實分享,以情動人,以理服人,讓所有老師一起用寬容和愛心為森友的校園生活保駕護航。

日子一天天過去,鄭森友和林佳俊這兩個星星的孩子的命運軌跡卻從一開始的略有差別,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終點。
憑借天分和后天努力,還有諸多愛護他的人給他的幫助,森友通過層層選拔,在2016年12月12日,森友登上了清華大學新清華學堂的舞臺,與國際鋼琴家郎朗同臺進行開場演出。

而在另一個故事里的林佳俊,卻于2017年9月13日意外去世,結束了他短暫的、充滿苦難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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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開局,截然不同的命運走向。鄭森友和林佳俊的差別不是自閉癥的差別,而是家庭、經濟、教育觀念、生活環(huán)境……所有主客觀因素共同作用下導致的差異。
在紀錄片中,鄭森友的奶奶和林佳俊的媽媽,似乎只有在關于孩子的未來,尤其是婚姻的想法上態(tài)度一致:
鄭森友奶奶:我希望森友不要結婚,結了婚也不要孩子。
林佳俊媽媽:我不希望他娶妻生子,就算有奇跡我也不愿意。我不希望他的媳婦也有概率和我遭受一樣的痛苦,怕了,我不想人為的把另一個女人人為地帶入這種痛苦中……哪怕是絕戶也無所謂。
喜過,悲過,欣慰過,絕望過。
鄭森友和林佳俊的故事既屬于大多數,又只可歸類于極個別。在未來的日子里,希望林佳俊在天堂能擁有人間錯過的快樂,希望鄭森友能更好地融入社會,享受平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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